祁子晞

凹三: FirefliesTown,失效的文去这里找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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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全员古风向】雪上加霜十二时辰 (2)


❤舞法星元在线跳舞打架

 

❤云次方打情骂俏偷东西

 

❤吵架line 声称最爱吵架

 

❤大型交代遗言话别现场



(本章篇幅长长长…所以最后一部分做了链接,想看就看,不想看知道是HE就好)

(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做个日更选手…以后不做了!)(……)

(tag又打不下了…有一点儿彩虹山楂)

 


#

 

“你!”高天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仝卓身前,封住他几道要穴,防止毒性扩散全身。

 

一时沉默。

 

高天鹤坐在桌旁,盯着一脸坦荡的仝卓看了片刻,又抬眼看了看贾凡和蔡尧,摇摇头叹道:“当年还是我和师父商量,派你们三人下山去,因为我和你们关系最好,也知道你们最能抗得住事儿。现在看来,当初不如选几个听话顺命的。”

 

说罢,他一如往常昂首起身,解下腰间的荷包抬手扔在桌子上,看着光线通透的门口:“这些散碎银子留在这,你们拿去用吧。”

 

蔡尧皱眉道:那你……

 

高天鹤打断了他的话:你们照顾好病人,也照顾好彼此,低调行事——我回去复命。

 

他走了两步,回身指着贾凡道:尤其照顾好仝卓…咱们山上的人若是出一点事,这次师父罚我的,我都还到你身上。

 

贾凡叹了口气,轻声对他道:你放心。

 

 

 

午时刚至,星元回到他弃居已久的山间小屋。本以为推开门会被满屋的灰尘呛得咳嗽,可眼前却是一片窗明几净。

 

星元心里一沉,右手一翻将折扇从袖管里滑出来,落进掌心攥紧。

 

床铺乱糟糟,是有人睡过;炉灶有炭火的灰渍,是有人用过;贮存药草的柜子也被动过,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都乱了顺序,有的只剩下空瓶。

 

星元垂下眼,幽幽叹了口气。

 

看来这伙毒贩虽懂歧黄之术,但并不精通,不然依他们的做派,药草用掉后完全可以将空瓶丢掉,这样星元研究毒药成分时也更加困难。贴着标签的瓶子都明摆在这里,似乎他们就是遇到了瓶颈,想等星元尽快将解药制出来,再杀人灭口将解药攫为己有,回到郡内胡作非为。

 

至于他们为的是名是利,背后又有什么故事、受什么人指使,也不是星元该管的事了。从他回到屋子的一刻起,这山林里就有眼睛在盯着他了。

 

既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,星元便收起折扇,一心一意地制药。

 

 

 

未时,被捆在审讯架上的龚子棋悠悠转醒。他刚刚又受了一轮审讯,无非还是想让他承认自己被逼策反。旁边的刑室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,能听出来是马佳。

 

他气到发抖,却也无可奈何。

 

但龚子棋隐约意识到,现在刑室里这些官府走狗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。陆仁甲安排他们逼出口供,如今几个时辰过去,事情没有进展,他们似乎也没得到下一步的指令、又不想显得监牢看管疲软,只好把他们揪出来虐待着玩玩。

 

面前的两个狱吏以为龚子棋还没醒,聊天聊得正起劲。龚子棋头脑昏沉,对话也不能完全听清,只听来些支离破碎的词句。

 

“陆大人家……润笔费…当铺……私下说…掉脑袋……”

 

龚子棋的思绪明明灭灭在脑海里闪过,如同审讯室里晃动的稀薄光线。所有想法逐渐连成通路,他心里稍稍稳了稳。

 

突然有人给他从头倒扣一盆冰盐水,浸透四肢百骸的寒意和疼痛让龚子棋猛然惊醒。那人一路揪着龚子棋,给他丢回了牢房,又不由分说地把高杨拽起来准备往刑室带。

 

龚子棋疼得直吸气,强抬起胳膊握住高杨的脚腕,抬眼对那狱吏喝道:“没完了是不是!?”

 

狱吏冷笑一声,抬脚把龚子棋的手踹开,强拉着高杨走了。龚子棋窝在地上,手里紧攥着地上一簇稻草,狠狠骂了一句。

 

方书剑的餐盒被门口的狱吏一层层查看,确定没有可疑的物品信件之后才让他带了进去。他走进昏暗的过道,看着高杨被狱吏押着,跌跌撞撞往刑室去。方书剑心里一惊,张张口想喊他,却又不敢发出声音。高杨侧头望了他一眼,目光一如既往地平和,仿佛在告诉方书剑,不要担心。

 

方书剑怔怔看着狱吏拉开门,将高杨推进刑室。他眨眨眼,泪水噼里啪啦掉在餐盒盖上。

 

“我刚看到高杨被狱吏带走了……”方书剑扑到龚子棋牢门前,一边抽鼻子,一边赶忙将盒子里的饭菜糕点都摆出来,抬眼看他:“你怎么样,也打你了是不是?”

 

龚子棋挪蹭到牢门边,深吸一口气才扯出一个笑脸:

“我没事…可你脸都哭花了。”

 

方书剑一听,眼泪又憋不住了。

 

两个人隔着牢门一个笑一个哭,怎么看都有点奇怪。

 

“现在看来,他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,可能都忙着去处理中毒的事,没精力管我们。”龚子棋思忖道,“毕竟出了这种危害民生的大事,若一层层传到上面,又要怪罪这些人治理不善。”

 

方书剑知道他们的计划并没和狱中的大家透露,于是他也缄口不提,只跟着龚子棋点头。然而龚子棋顿了片刻,小声续道:

“我方才在刑室里听来狱吏的对话,虽然具体没听太清,但我想了想,他们谈的可能是陆仁甲洗钱的事。”

 

方书剑骤然抬眼看向龚子棋,一把握住栏杆凑过来道:“你详细说!”

 

龚子棋一愣,心想这孩子几个时辰都憋成啥样了,一点八卦给他激动得不行。

“那两名狱吏提到陆仁甲收取润笔费,自己还有当铺,估计这其间说头不小。”

 

看到方书剑眨着眼睛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,龚子棋才想起来这小男孩是从草原上来,城里这些贪官污吏的手段伎俩,他一概不知。龚子棋也不愿让他知道这些,于是不管方书剑怎么软磨硬泡地问,他也不肯再讲,翻着眼睛顾左右而言他。

 

“什么叫洗钱?”

“这点心不错。”

 

“怎么就收润笔费?”

“你冷不冷啊书剑。”

 

“什么开当铺就有说头?”

“这菜我得藏着给高杨。”

 

方书剑:……

方书剑:你和我对字数呢啊龚子棋!?

 

方书剑捡起地上掉出来的一根小稻草枝丢到龚子棋身上:我看就是打得轻了!

 

看着龚子棋的伤,方书剑沉默片刻,撇撇嘴又有点想哭:

“对不起,我不是真觉得打轻了…你们肯定疼死了、冷死了……”方书剑伸手抚上龚子棋冻得通红的耳朵,“你衣服都湿了,我给你的围巾也让他们剥了,狱吏又不许送棉衣,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
 

“没事,真没事书剑……”龚子棋抬眼安慰他,“我都练出来了,我小时候习武,大冬天光着上身耍棍子哈哈哈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 

方书剑:……

 

他担忧地起身,垂眼看向牢里的哥哥:时间紧迫,我还要去看看深哥和石凯…等不到高杨回来了,你们多保重。

 

放心吧。龚子棋抬手挥了挥:“点心我都给高杨留好了,你赶紧咳咳咳咳……”

 

方书剑:……

方书剑:龚子棋你大傻瓜!

 

 

 

方书剑到周深和石凯的牢前时,石凯正在里面一边带着伤哼唧一边忏悔一边骂人。

 

“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,在梅溪郡和哥哥们相处的日子,就像是从地狱出逃,偷来的时间。”石凯揉了揉鼻子,叹了口气道:

“所以现在想怎么发落我都随意,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余笛师长他们……当时他们要我住学堂,我怎么就住了呢?我恨死自己了!”

 

周深抬起酸痛的胳膊,把懊恼成一个球的石凯抱进怀里:“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 

石凯不管经历过什么毕竟都是个小孩,他抱着头开始哭:

“艹!梁朋杰那个傻逼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!”

 

周深:……

周深:那个……

 

石凯又上头吼道:“艹!他不要来看我!这时候来看我才是个傻逼!”

 

周深:……

周深:年纪轻轻不要骂脏话好伐!我忍你好久了!

 

方书剑:……

方书剑:那个,打扰一下?

 

“朋朋和凯凯真是玩到一起去了。”方书剑看着一边扯到伤口说疼、一边也要吃东西的石凯,叹了口气,“朋朋也在酒庄里骂人呢。”

 

周深挂念着王晰那边,左右浑身疼得没力气、也不知道饥,就倚着墙壁聊天:“他骂什么了?”

 

方书剑压低了声音模仿:

“艹!石凯傻逼!打完雪仗我让他换衣服他也不换!湿漉漉的就进牢房,冻死这个大傻逼!”

“艹!不能冻死!我还没骂够呢!平日里就知道和我掰头的大傻逼!出来掰头啊!”

 

石凯:……艹!梁朋杰傻逼傻逼!

他骂完就哭了。

 

周深叹气,也抽了抽鼻子。

 

方书剑见状连忙小声道:深哥,晰哥他们都没事,你别担心。现在大家都一样,除了被轮流揪出去审一审,都不敢有大动作。

 

周深听他这么说,干脆就探过身去问道:“所以我才想问,你们到底做了什么?你们只说能摆平,是不是又在冒险?你……”

 

深哥……方书剑思忖片刻,又抬眼看向他,绽出一个笑脸:

只要是为你们,死了都值。倘若今日换你在牢狱外,囚徒是我们,我相信你也会为之一搏,对吧?”

 

周深怔了片刻,一张口还是一遍遍下意识地“对不起”。

“我让你们受了太多苦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 

方书剑起身,一字一句道:

“我可不帮你转达。想道歉的话,等深哥出来,我们团聚再说吧。”

 

 

 

申时,天色微微泛暗。星元将解药的试验品装进葫芦,突然身后的屋门吱呀一声撞开,一阵寒风便满满当当灌了进来。

 

星元没回头,叹了口气道:“这只是试验,能不能解还两说,你们未免太心急了点儿吧。”

 

身后传来什么重物砸向地面的声音,接着就是微弱的呻吟声和刀剑出鞘的铮铮声。星元回头,看几个蒙面人从地上的麻袋里拖出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。

“那你先试试?”

 

你们!星元气到发抖:……真是畜生!

 

星元折扇出手,和几个蒙面人打了起来。

 

蒙面人功夫虽强,但毕竟只是普通打手,几个人加在一起才勉强能与星元抗衡。而星元在山中修行多年,运着手中折扇如同调引山风泉涧,线条流畅裙摆飞扬,状似舞蹈却招招杀敌,一袭白蓝色长袍在片片黑衣间穿梭流转。

 

“何必呢,”星元把最后一个蒙面人捆好,直起身活动活动肩膀,给自己倒了杯茶,露出仙子温柔的招牌微笑:

“不要觉得我很好打的样子啊。”

 

说罢,他拾起一颗药丸,转身给被他们扛来的中毒人吞了下去:

“这是能暂时控制毒性的药…解毒需要时间,但我现在来不及,只能先带你回去,抱歉。”

 

 

 

“所以,涮钱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方书剑把他探监的事全讲给了郑云龙和阿云嘎,“我当时就觉得有用,才回来告诉你们,可怎么一个个都和我打哑谜?”

 

郑云龙理了理阿云嘎外套里面夜行衣的领子,侧头淡然笑道:“嘎子,害怕吗?”

 

阿云嘎垂眸道:“有什么好怕的…只要和你在一块,我都看得开。”

 

方书剑:……喂!

方书剑:我还在这呢!

 

阿云嘎回头看向蔡程昱和张超,顿了片刻道:“那方方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
 

郑云龙和阿云嘎对视一眼,一起出了门。

 

方书剑嫌弃地盯着门口看了片刻,回身看向了吵架line:“所以,什么是涮钱?”

 

“不是涮钱,是洗钱。”张超示意大家进内屋坐下,“收‘润笔费’和开当铺,都是贪官们打着正常旗号大肆敛财受贿的方式,我们叫洗钱。”

 

蔡程昱点点头:“所谓‘润笔费’的用法,便是我有求于你,但你又不好直接收礼,就打着要为我写副对联、刻个碑文的名义,张口要高价的‘润笔费’。”

 

张超补充道:“至于开当铺便更加明目张胆。我把我贪来的名贵古玩摆在明面货架上,别人也只当那是当品。有人想送我礼,就去我的当铺里,用他的贿赂金赎一件不值钱的玩意儿;或是我拿几个铜板,换来他们的一件古董玉器…懂了吗?”

 

不止方书剑,连梁朋杰都听得一愣一愣,片刻才回过神续道:

“你们学习好的人满脑子都合计这个吗?”

 

吵架line:……?

 

 

 

酉时,郑云龙和阿云嘎翻进了陆仁甲的院子。

 

黄子之前傻乎乎的行刺计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。他回来就给俩哥哥把陆府的地图大致画了出来,现在他们二人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摸进陆仁甲的书房。阿云嘎拉住郑云龙小声道:“搜房的时候多加小心,一旦有什么意外,别逞英雄,你先走。”

 

郑云龙刚想反驳,就被阿云嘎一记眼刀堵了回去:

“你粗手粗脚,没什么武功底子,连舞蹈底子都勉强,让你断后那是自投罗网。”

 

郑云龙:……阿云嘎你行。

 

两人翻进书房,第一任务是先销毁陆仁甲收集的王晰马佳以及周深石凯的资料。之前陆仁甲被关在青楼里审了好几个时辰,没想到也是个嘴巴严的,什么都挖不出来。两人翻箱倒柜半天,别说相关资料,连张信纸都没有。

 

郑云龙心下一沉,低声喝道:我们可能中计了!

 

阿云嘎立刻反应了过来。这时外面有微弱的烛火晃过,二人无处躲藏,只好踩着桌子攀到大书架顶上,借着承重梁的遮挡勉强藏身。

 

门吱呀一声推开,他们看到一个人带着七八个手下闯进了陆仁甲的书房。

 

“刚才明明有下人看到有可疑人员朝这走了啊…”旁边有个手下嘀咕了一声。中间的华袍男子瞥了一眼,那人便连忙俯首赔罪:

“陆大人……”

 

陆大人?郑云龙和阿云嘎隔着老远对视了一眼。

 

同样被唤作陆大人的华袍男子在书房里一边踱步一边道:“兄长与我失联好几个时辰,我难免起疑,所以来之前便派人将王晰马佳那干人等的资料快马加鞭,呈予圣上。现在就算有人来偷也是落空,不必太过紧张。”

 

是陆仁乙。

 

可资料已经在路上。郑云龙和阿云嘎心里懊恼,他们晚了一步。

 

陆仁乙又慢慢悠悠在书房里转了片刻道:“我们先出去吧。书房锁好,再派几个人来,把府上搜查一遍。”

 

一群人渐渐远去。

 

郑云龙翻身下了书柜,稀里哗啦地一通乱翻。阿云嘎慌忙将他拦住,急匆匆道:“资料已经被送走,我们现在要立刻截住他们才是!”

 

“别听那什么陆仁乙放屁!”郑云龙气冲天灵盖,瞪大眼睛道,“他若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呢?想把我们支走呢?”

 

“大龙…大龙你停下……”阿云嘎拉着他就要往外冲,“趁着现在府上还没到处布满巡逻的下人,我们赶紧走!”

 

“我不走!”郑云龙甩开阿云嘎的手,转身看着身边的窗户,又连忙拉着阿云嘎往窗边送:“嘎子,你先走,我留在这再搜一遍。听话,快走,我爱你。”

 

“你爱个六!”阿云嘎气到上头,一扯郑云龙的胳膊,郑云龙手一抖,攥着的册子里掉出来一个更小的册子。

 

 

 

“所以,我们本想着出了陆府赶紧偷马拦住他们,但有了这个册子,便能稍微争取来一些时间,”阿云嘎将那本小册子丢在了桌子上,“这上面记的都是陆仁甲洗钱的账,藏得十分隐蔽,是把两页书封起来,塞进夹层里,没想到能误打误撞抖出来。”

 

阿云嘎总结完,得出了最后结论:

“我的大龙真是太能干了!”

 

蔡程昱:?

张超:?

 

郑云龙撩了撩刘海笑道:一般般吧。

 

那就不多耽搁了。蔡程昱抓起册子起身:我和朋朋现在就上朝堂。

 

张超一拍桌子站起来:不行!我和你一起去!

 

蔡程昱回身看向张超:你今天已经出去过一次了。我会没事,你放心。

 

你叫我怎么放心!张超扑过去握住蔡程昱的肩膀:我不管,我必须和你一起去!我还……

 

他沉沉撒开了手,小声道:“我还有祝福的话没说……”

 

蔡程昱:?

蔡程昱笑道:下雪那天不是祝完了么?

 

“那天随口胡说的!”张超急得脸通红,“我要说的太多了,能从出发说到回来,回来还要、还要说好长好长时间……”

 

梁朋杰看了片刻开口道:蔡蔡,让超哥陪你去吧。

朋朋深明大义:我看明白了,我不是只在嘎子哥和龙哥之间多余。

 

郑云龙叹了口气:这次是要上朝堂,不是在郡内活动,你们还是小孩,我不放心。

阿云嘎也垂眼思量道:左右也是要等天再黑些,对轮流看管我们的士兵下手再出发,不如换下你们两个,我和大龙去。

 

蔡程昱和张超对视一眼,看向郑云龙和阿云嘎一字一句道:

“龙哥,嘎子哥,我们长大了。”

 

不行!阿云嘎大喝一声:你们还小!别看!

蔡程昱想了想:嘎子哥,朋朋都说他可以看两个裸男一起玩了。

张超也想了想:嘎子哥,朋可鹅亦可。

蔡程昱点点头:鹅可菜亦可。

 

嘎子啊,我梦到张超蔡蔡小时候在我们酒庄,才五六岁,我们仨一起逗猫。他俩也不听话,一会就给我惹一堆事,让我爹追着我打。朋朋很乖,就是不太聪明,说话总是很找骂…

我还梦到咱们几个月前起义,哭啊、流血啊……梦醒来,生活还是一如往常,梦里那几个小土豆突然长得这么高,还在我的酒庄里闹,那种反差…让我特别珍惜活着的日子。

 

孩子都是这样哒…就像那些草叶,在风里一下子就长高了,最后长成一片自己的草原。

 

蔡程昱坚定地说道:“哥,如果这次我们真的没有上次起义的好运气,如果我们就真的……我和超儿都希望,你们能一直留在酒庄,留在你们认识的地方、你们眷恋的地方。”

 

蔡程昱和张超跨上马,英扬远去。

 

 

 

亥时,张超和蔡程昱在密林里歇脚。

 

“怎么说还是得赶几天的路…”张超将马上的水壶抛给蔡程昱,“今晚歇不歇?”

 

蔡程昱摇摇头:“怎么敢,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了。”

 

张超倚在树旁,看着眼前交错掩映的黑色枝叶。

“行,喘口气咱们就继续。”

 

蔡程昱拧上壶盖,微微歪头看向张超:“超儿,你祝福的话,要不现在就说了吧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,低头淡然笑道:“不然我怕咱们以后也没机会了。”

 

积雪刚化,土地湿软,两人的裤脚都被打湿发凉。张超低着头跺跺脚,又看向蔡程昱一字一句道:“我希望你往后的一百年都快快乐乐。”

 

蔡程昱一听,扑哧一声笑道:“你拿我当星元仙子?还一百年……”

 

张超也笑,没说话。

 

“…超儿。”蔡程昱顿了片刻,认认真真说道:“其实快乐比长命百岁更重要。依我的想法,只要是和你吵架犯傻的日子,过一年还是一个时辰,都特别知足。”

 

他说着,语气有一点哽咽。

“我特别开心,十几年前我到大龙哥家的时候,遇到你撞开门来看我们……”

 

张超愣了片刻,旋即笑骂了一声:“我这次撞开大殿的门给你看,咱俩就是死也无憾了。”

 

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一片潮湿阴冷的树林里,笑声如晨光清澈。

 

 

 

朝堂上一片激烈舌战这里略表。陆仁乙的手下将王晰马佳乃至金家援助的种种证据呈交以后,张超便推开了朝堂大门。两人将所谓“证据”一一解释,也呈上了陆督抚陆仁甲受贿洗钱的账本册子。

 

“贱民深知,起义之事无论我们怎样解释,众人心中也已经埋下疑虑的种子。”蔡程昱跪下垂眼道:“但梅溪郡如今惨遭投毒,万千百姓性命垂危,当务之急是早日制出解药,还梅溪郡安定太平。”

 

张超也跪在蔡程昱身旁应道:“一旦解药制成,必然需要有人试药。如今王晰马佳等人皆身陷囹圄,起义之案这些天里陆督抚一直悬而未判,贱民才决定宁死一搏,冲破人马前来呼吁宸断——不敢奢望圣上宽恕,但求在被发落前尽绵薄之力,集体为梅溪百姓试药,再主动请罪。”

 

 

 

时光回溯到张超蔡程昱离开那天晚上,夜半子时,星元回到了酒庄。

 

“蔡蔡和超儿已经出发了?”

 

大家点了点头。

 

星元颔首,推开内屋的门,示意剩下的人和他进来。

 

“接下来便是等。等孩子回来,等晰哥他们被放出来。”星元悠悠道:“不是所有人都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,如今有人主动请愿,想必应该也不会被拒绝。”

 

他走到窗边,朦胧的月光透过白色的窗纸洒在他身上。星元仰起头,缓缓续道:

“等他们回来,就完成这场计划里的最后一件事……”

 

 

 

数天后,官兵人马将一间简陋的木屋层层包围。星元关上门,转身看向他所有的兄弟。

 

沉默。

 

星元沉沉叹了口气,打开药箱,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摆在桌子上。瓶子与桌面接触,发出笃笃的声响,一声一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。

 

星元侧过身,将药瓶向大家一一介绍。

“这一瓶里,装的是被毒药染过的水…想试毒,先要中毒。现在除了代代、卓儿和彬濠,试药之前就得先喝下毒水。”

“这是我做出的试验解药,毒性发作之后我会给大家服下。”

 

他将解药瓶搁在了桌上,握着最后一个瓶子,向大家走近两步,压低声音道:

“这一瓶是我曾经…制过的药,据我估计,吞服后可封住全身经脉穴道三天,这三天里心跳呼吸尽止,在外人看来……和死人没有区别。”

 

星元抬眼,进一步解释道:“但这药从未在人身上试过,我虽以为胜算不小,但依然不敢说有十足十的把握,让你们三天之后一定醒过来。”

 

“活下来猜测圣心所向是功过相抵、还是法不容情;和现在便把所有人做死,以绝后患——两个都是赌局,你们选。”

 

一线天光从门缝透进来,将房间穿透。星元环视一圈,扯扯嘴角想笑,眼泪却先掉下来。他缓缓转过身去,一字一句道:

“我最珍贵的回忆,就是认识了你们……”

“而且就算能醒过来,假死之后,梅溪郡就再也住不得了。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,可没有酒庄、没有药铺没有学堂,尤其圣权你金家少爷的荣华富贵,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
 

马佳踉跄站起身,一步一步挪蹭着走到他身后,摇了摇头笑道:“官家开的赌局,和我家星星开的赌局,我自然选后者。”

 

星元回身,看着满脸混着汗泪的马佳拿袖子揩了揩脸,笑得一脸坦然:

“说好我的小仙子见不得污秽,结果我带你到这来,让你面对这些东西,比咱家炸掉的茅房还肮脏千百倍。”

 

星元一边笑,眼泪一边簌簌落下来。他听见马佳颤巍巍地说:“所以这次你带我走,然后我给星星盖一间豪华茅房……”

 

星元挂着眼泪扑哧一声嗔道:“你没个正经话!”

 

圣权也附和道:星元不用忧虑,我信你。钱财名利本就是些虚的,我老早也不在乎这个,真心情意比什么都重要。

 

所有人都陆续应道:“星元,我信你。”

 

我信你……

我信你……

 

星元闭上眼长出一口气,转身利落地拾起桌上最后那瓶药。

“如果这真是临死前……你们想说些什么,就现在说吧。”

 

王晰揽过周深的肩膀,晃了晃笑道:这一觉醒过来,我们以前的苦难就全都一笔勾销了。咱俩再看一块地皮,我全给你种土豆用……

 

周深扁着嘴,强忍着眼泪说不出话。

 

别哭啊……王晰一歪头看他哭了,脸上的笑也立刻敛了回去,柔声说道:

“深深,小深深…不管咱能不能活,至少这辈子,我遇见你之后走的路,是特别特别珍贵的一段路……但如果你觉得遇到我之后的日子过得有点惨,这三天就眼不见为净,三天之后咱们再……”

 

“晰哥,”周深抬起眼,眼底波光粼粼看向他:“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,我们都不会有事。”

 

他抽了抽鼻子,露出笑来。这是王晰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样轻松自在。

“晰哥,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死亡…无论是解脱还是重生,对我而言都好…但和你、和大家一起的日子,会更让我向往。”

 

会的,深深。王晰揽了揽他的肩膀:我们都会好的。

 

 

黄子终于把自己的小桃木剑挂在了高杨的脖子上。他将挂坠端端正正摆好,抬手又抹了一把高杨脸上的血污,嘿嘿笑得一点不聪明:“这次我的羊儿肯定不会有事了。”

 

他想了想,把自己那条也摘下来要给高杨挂上:“我再给你上一重保险……”

 

不行!高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:“我的黄儿也不能出事。”

 

“你还说!上次起义负伤的是你、这次蹲牢里的也是你!”黄子不由分说将自己的桃木剑挂在他身上,“你得多加小心,我呢,我跑得快啊,阎王爷都追不上我……我就跑啊跑啊,小黄狗嗖嗖地跑回到小羊儿身边,还拿锅刷子当人参,给你煮汤喝。”

 

 

蔡程昱直接啪叽一下躺到张超肩膀上,哼哼唧唧地说:超儿,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……

 

张超急了,伸手去推他的脑袋:你说什么胡话呢!我……

 

蔡程昱被推起来,看着他的眼睛说道:我之前和你撒了谎,现在我坦白。

 

他把张超脖子上挂的那把雕花锁拎了出来,又掏了掏自己的口袋,拿出了两把钥匙。

“当时我说钥匙我掉了,是我骗你的…我一直揣着呢……现在,我给你。”

 

他轻轻将钥匙放到张超的手里:“你说一旦要是你醒了,我没醒过来,你这锁头后半辈子都用不了了,多可惜……”

 

张超握着钥匙愣了片刻,看看蔡程昱,突然笑了:好你个蔡程昱啊,你跟我这扯什么…什么吉祥物呢啊?

 

他把钥匙拆开,一人一把,揉了揉鼻子道:“活着咱俩就公用柜子;死了,别人看到咱俩一样的钥匙,估计还能把咱俩埋一起……”

 

谁和你一起埋?蔡程昱瞪他一眼:你睡觉那么占地方……

 

 

方书剑揉了揉龚子棋的头发,笑容轻快:“这次没有负担,没有负担了……”

 

龚子棋点点头,低声说道:要是能活下去,我还教你学功夫,这次不打小流氓,我领你去打狗熊。

 

切……方书剑捶了他一拳,又正色道:

“要是一起死了,下辈子换我保护你。”

 

 

梁朋杰抱着石凯先哭出了声儿:你才刚出来,你还没和我吵架呢你个傻逼呜呜呜……

 

石凯不耐烦地白他一眼:你好吵啊你个傻逼!你看他们都在煽情,你在干什么啊傻逼!!

 

梁朋杰:?艹!我舍不得你你还骂我!石凯傻逼!

 

石凯一把火也燃了起来:艹!你别想那些不吉利的事!我都没想!朋杰傻逼!

 

 

“要是还能活,我就学做糕点。”李向哲抱过贾凡的肩膀,头一歪笑道:“凡凡你还记不记得,我刚搬进你家的时候,包袱一丢,就喊你仙子哥哥……”

 

“哈,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仙子哥哥触犯了你所有的红线吧。”贾凡一一和他掰起来:“又吃甜、又不运动……”

 

我瞎说的,都瞎说的。李向哲看向他,很认真地说:“那能怎么办呢,既然也避不开,干脆就和你一起吃甜食犯傻好了。”

 

贾凡上下打量他一遍,挑刺道:真会说话……别以为你会讲,我就忘了你和那个女的勾勾搭搭的事…你闻闻你身上现在还一股脂粉味,呕!

 

啊?李向哲揪起衣服往他身边递:“不是说好了你要给我洗衣服么?你还要煮姜汤呢?出了这事你就想罢工,那不行!”

 

贾凡盯着他看了片刻,无奈地笑了:“好……等我们醒过来,我听你的。”

 

 

蔡尧戳了戳刘彬濠的脸:我知道你醒了,别靠着我睡了,起来说话。

 

刘彬濠揉揉鼻子坐了起来:哦……

 

蔡尧开始认真和他解释:一会你还是得先吃那个假死的药,等醒过来才能再给你解毒,因为经脉穴道全封,先给你吃解药也没用……

 

巧儿…刘彬濠抱着膝盖,歪着身子看向他,弱弱问道:聊点别的呗?

 

蔡尧低下头沉默了片刻。

“我前两天和贾凡商量,要是我们能度过这次风浪,就要他把灵魂还给我,我不骂他了。”

 

他侧头看着小山楂:“我寻思着,你平时对我挺好的,我也应该对你好一点,走心的、看起来比较聪明的那种好。”

 

小山楂瞪大了眼睛,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。蔡尧疑惑地眨眨眼,说,你怎么和当时的贾凡一个表情?

 

傻大个儿……小山楂缓缓绽出一个笑脸,一边咳嗽一边道:你就是个傻大个儿……

 

 

代玮脑袋昏昏沉沉的,肩膀上还倒了个又中毒又出诊结果累到睡着的仝卓。

 

代玮:……

 

代玮往左看看、往右看看,大家都在话别。他叹了口气。

“你看看人家,他们都在说话,就咱俩全中毒了,还睡一个…”代玮挠了挠头,微微蹙眉道:

“仝卓你就是个大傻子。”

 

“你还说要陪我看很多很多场雪呢……”代玮垂下头,眼睛突然有点发酸:

“我就说,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,你个小骗子……”

 

他歪歪头,又开始絮叨:“和你一起看雪那天真的简单又快乐…我好喜欢。我特别想留住那个场景,怀念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。可哪有什么是留得住的呢……”

 

代玮小声念道:“要是能活下来,你不要再骗我了,陪我一起看雪吧,我就不用想着把场景存下来了。”

 

仝卓:嘿嘿。

仝卓:好啊乖代。

 

代玮:??????

 

 

郑云龙和阿云嘎对视一眼,互相看了又看,莫名其妙笑出来。

 

郑云龙拿胳膊肘怼了阿云嘎一下:让你当初来我酒庄吃饭不给钱,这回好,死这儿了吧?

 

阿云嘎也怼回去:让你当初扣押民工,这回好,也死这儿了吧?

 

阿云龙:哈哈哈哈……!

阿云龙:哈哈哈哈哈哈……!!

阿云龙: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!!!

 

 

星元:?

星元:你们两个是准备好先死了?


 

TBC.


❤蔡程昱和张超临出发前的回忆闪现出自于前面章节 让你玩雪玩完玩什么玩 和 不听话的弟弟会被泥塑哦


❤关于马佳的茅房炸了事件,可见本季 梅溪郡茅房接力赛


❤黄子把锅刷子当人参的梗出自于第一季 第五章


❤李向哲叫贾凡仙子哥哥出自第一季番外 李向哲是怎么被捡到晰望村的


❤这段剧情里没有余笛学堂的人,因为余师长卡师长和光哥他们仨,我站得是在不稳…在我眼里都是老年人(不)直球式搅和的革命之情



最最后,我的文章热度都不高,我也不会写,全是bug,比如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跑到朝堂去嘚瑟 ( )… 能有你们看到这里,我挺开心的,谢谢包容呀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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